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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田可耕,子時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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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人老了难免顽固的很......何况他本身就顽固的出奇,”曾经的师弟清田一边替他领路,一边显得小心翼翼地说道,“虽然是老师他说要见你的,但是......你还是小心点好。”

大野点点头,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那封信,思考的时候清田已经敲响了池先生个人工作室的门,无端的紧张包围向他。大野看了一眼替他开门的师弟,清田递了一个谨慎的眼神,他点点头,不做停顿,走了进去。

那双鹰隼一样的眼睛便立刻对了过来。即使靠在床上,看起来状态不佳,那股子威严和冷淡也像一把刀子,在他进入房门的瞬间便狠狠砸在他的身上,每走一步就是扎深几丝。见大野停在了离自己半米远的地方不再上前,池先生冷哼一声,合上手中的书,搁到一边:“怎么,害怕?当初替那小子挡我的巴掌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害怕啊?”

那一巴掌当初正好打在他的右后脑和右耳上。他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想起当时被抱在怀里僵硬至极的二宫。那家伙连逃都不逃,闭着眼睛,垂着脑袋,绷紧了身体,仿佛承下那一掌就能消散这位老先生的怒火一样。跟了师父十几年,大野自然了解池先生的脾气只会愈演愈烈,即使挨下了也不会好过,不如让他来。

让他来,打碎那点养育的连丝,看清所谓的“迷途知返”,不过是他做老师的一厢情愿。

大野知道,一直以来自己是很受池先生喜爱的。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何况对他和二宫这种孤儿,池先生的养育之恩是不争的事实。

即使从不说出口,作为老师的池先生对他的赏识暗里也是毫不吝啬的。大野好的作品会被先生给每个学生和访客欣赏,闻名艺术家的展览初日他总是跟着老师一同去,毫无灵感时会有图册出现在客厅。他也记得同样是养子的二宫的忌口,大野曾经看到菜上桌后老师将鱼类料理的盘子调换到远一点的地方,把二宫更有可能喜欢的料理移得近些。

只是现在......

老先生轻蔑地哼了一声,似乎不想提让人不愉快的旧账,暂且翻了过去,“我时间不多了,打开天窗说亮话,也就不和你做什么没必要的寒暄了。”

“工作室,”他将手中的什么一挥,啪的一响,一把钥匙便摔在了大野智面前,“交给你去接手。”

大野愣在了原地,定定地看地上那闪着的一点,像是没能完全理解发生了什么,又像是还保留着什么忌惮。面前的视线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发犀利起来,大野自小对这变化就熟悉的不得了,当然知道是老师耐心消磨的证据,也不再说那些有的没的,蹲下身要去捡。

“你们不会公开,你现在也稳定了,不会再生枝节了,过去的......就一笔勾销吧。”

那声音里还带着些无奈,大野触到钥匙的手指愣了愣,,许久,缓缓移开。他站了起来,抿了抿嘴,思考着怎么说才能够让老人家的怒气淡上一点。

显然,知己知彼在他们身上是相互的,池先生的呼气像是风箱一样响在这间古朴格调的房间里,他抖着手指向大野,情绪变得激动:“......你想公开?”

大野默不作声,这无异于默认,池先生疲惫却又怒火中烧,手在床铺上动着,攥紧被角又握成拳头:“我的要求就这么难以达到!?嗯?当初也是这样,现在也是,居然为了一个男的,做这些荒唐的事情!”

“......给我滚,”

“给我滚!”

如同随风飘摇的最后一点战号声,声嘶力竭,又充满了气愤,池先生捂住胸口,看着上前两步面露担心的大野,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在空中挥舞了一下手臂,带出一阵风来:“滚!给你脸不要脸......你心里只有自己和那个调香师,当初收你做徒弟的时候我就说了,你的身上扛着池轩室的招牌!护它周全,为它着想是第一,你自己看看你自己到底在护谁周全为谁着想!”

“是我选错了徒弟,到头了病糊涂了,居然还觉得你能够托付这老牌子......”他抬了抬食指,点着门口的方向,“......出去。”

“给我出去。”

 

他和二宫在一起大约有十八年了。

如果说感情也有成年期这么一说的话,那他们的感情大概是实实在在的成年了——即使如此,他也不敢轻易说自己了解二宫,或者不理解二宫。

只是有些难懂,如同登峰造极后的再进一步一般。

他们是彼此的迷宫,是彼此的深海,沉迷于途,不知回返。

二宫的拥与握永远都是松松的。

绝非没有力气,更像是留有几分余地,留上一级台阶。仿佛下一秒,他就会抽身而退,只留下他一个人在原地不知所措一般。

唯有做爱时他才会抱他紧紧,恐惧或者快感,成因是什么他从没研究出结果过。二宫会老老实实地绞住他的脖子发出让人怜惜的声音,一双好看的眼睛点着灯一般更加璀璨几分。大野有时就算有想要欺负他的心,最后还是不忍心,用力取悦他起来。

你可以从我这里要到安全感。

你没有错,我并不是因为你才离开池宅的。

明明是我。

明明是我的错。

为什么当时只有你......?

他勾着二宫的手指说他的眼睛好看,看着他露出来的皮肤无意识地摸上一把。他点的火,让当时年少的二宫意识到有一个同性在这样地关注着他,让二宫看到了他们相容的可能性,又利用了他对自己那点还在犹豫定位的喜爱和崇拜,让那太阳从俯瞰海面的倒影变成真正的下沉。

违背常理,违背原轨。

二宫被迫退出了所有关于池家的项目,离开夫人的工作室,就连离开池宅后的路,要是没有二宫那些人脉,大野都不敢相信他们能那么快的安顿下来。

除了给他更多的爱,他无计可施,也无处可想。可偏偏,那个人缜密的心思随着年龄,越长越多。

所以他回答说没必要出柜,说这么做了只会对大野工作上的负面影响大而已。调香圈子里年轻人多,思想相对开放也没什么,而大野那边手艺老头儿和年长的艺术评论家占了大多数,思想根固的很,回头会给他出的难题只会多不会少。

他说自己能去哪儿?赖了十几年了,这辈子可就这样了,他宅家,懒得挪窝。至于大野的醋劲儿,这几年实在少见,挺有意思,他还挺喜欢。

他说现在就很安稳,工作上的事情连小风小浪都算不上。他还嘲笑他,笑他年龄大了反而孩子气了,末了却停下笑声,仰起了靠着他怀里的脸。

“我已经溺得很深了。”

二宫勾着自己的手,说完了似乎是觉得害羞,翻身要让。大野眼疾手快,按住他的肩膀,就那样顺势再环住他的胸口,颠倒的倒影一般吻了下去。

 

14

“前辈!”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雨帘在外,大野站在门口,正摆弄着宛如一块废铁的手机——那天他接到老师的信,隐隐知道老师这次是想做什么,又因为那天从二宫的回答里理清了头绪,只想尽快出门把这件事情解决了,连拿过来的手机没充上电这点都不知道。

这可太不像他了。他坐在车上时,看着漆黑一片的手机屏幕苦笑。转念想了想,自己现在还是开着车出门的呢,虽然车速龟毛的可以,但是曾经的自己可是忌惮着穿梭如流水的交通声称绝对不学的呢。

清田又叫了一声,见他终于转过身来,便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这是夫人......枫老师当初离开之前说,如果前辈再来池宅,把这个给你带走的。”

“这是什么?”不算精细的小盒子,大野一边发问,手指已经利索地拆了起来,小小的一盏瓶子随着他的动作滑了出来,躺在了手心。清田有些讶异地看了大野一眼:“前辈不知道么?当初你和二宫前辈......那段时间,那件事情在大家之间传的很有名的。”

他仔细端详起瓶子来,透明的瓶身,淡黄色的液体刚刚漫过一半,凑近密封的瓶身能闻到些香气,但这除了能告诉他这是瓶香水外并不能解释“那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和我和他有什么联系么?”

清田瞪大了眼睛,像是在责怪大野的健忘,又像是在惊讶他的不知:“前辈你真的不知道么?这是二宫前辈当初在枫老师那里的时候做的一个香水作业,名字叫‘晨汐’。说起来也是因为这瓶香水,老师他才找上二宫前辈的麻烦的......”

他猛然想起老师单单拎出二宫赶到门口的那一幕,心里一缩,他伸手抓住清田的肩膀,眉头紧紧皱起:“因为这个?”

“是、是啊,当初枫老师问二宫命名的原因的时候,二宫因为和枫老师关系最亲,说的理由......具体我不清楚,但是听说内容是关于前辈的,而且应该是非常直白的意思,”陈年旧事被遗忘的太久,即使当时几乎人人谈论,清田眯还是着眼睛,费了点时间去回想,“当时不巧有前辈的竞争者在门口偷听,后来就偷偷告诉老师了,老师一开始自然是没有完全听信,但是估计留了个心眼,直到前辈你那个很有名的作品出来......”

大野只觉得身子一僵,那个名字,的确再露骨不过。清田见他像是明白了的样子,语速也流畅了起来:“后面的前辈应该也知道了......先生一开始先是多方验证确定的确有这个事情,后来按照事发的先后,先生就咬定了是二宫前辈对前辈你先有过界的想法的,他先是找夫人对峙,当时夫妇两人的关系就不是很好了,老师问她也不信任他,最后为了不让老师难堪,正好从工作室出来的二宫前辈直接和老师摊牌......”

所以那时才毫无征兆的独他一份拎了出去。

所以自己冲出去之前才有人和他说别过去,有人愿意揽下是好事,他还能继续在池宅学习。

所以他护住他时,怀里的人才那么僵硬地做好了挨打的预备。

所以老师才那么气愤,因为一份变成了两份,一人成了两人。

 

车门带的仓促,雨水溅进了他的眼睛,他用力眨了眨,车里温暖的黄色灯光让他稍微有了些暖意,手指已经转了钥匙,发动了汽车。

他知道池先生的状态不容乐观,撑不过的话,也许就是今晚,清田说老师一直以来都是时好时坏,好时与常无异,不过没那么精神,差时便像一只脚进了鬼门关,医生护士都悬着心。

他也知道自己留不得,清田也提醒他,原本因为自己不再成为挡路人的同门看到他,只会担心他的目的是接管池轩室,到那时,老师曾经和他们达成的对自己那件事的保密,便会顺着疑心解锁,最终让老师当年的保护功亏一篑。

他从不知道老师对他还有这最后一道保护。

无论需不需要,他不想辜负池先生的好意。大野吸了吸鼻子,眼睛有些胀痛,说不清是刚刚那滴雨水的过错,还是自己情绪的产物。他现在只想快一点回去,回他和二宫的家去,好好的、紧紧地抱住他。大野抓紧了方向盘,手上的经脉微跳着,体内喧嚣过成千上百的声音,他甚至自己都不能分辨它们都在叫嚷什么,仅仅觉得自己处在一种紊乱的冷静之中。

车在盘山的公路上移动着,雨幕里,所有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大野又调大了一档雨刮器,车灯已经是最亮了,他有些后悔上个月自己推脱掉了配眼镜这件事,明明二宫提过好几次,他却没放在心上。

回去让nino陪自己去挑吧,胡闹也好认真也罢,一定能够看到他捂着半张脸的坏笑样子。大野的负情绪终于消减了几分,嘴角舒缓了不少。他手上慎重地把着方向盘,迎接着下一个盘山拐弯。

大灯的光亮突然袭了过来,大野一愣,连忙错开方向,雨刮器留给他一个宽大的水渍屏幕,大野觉得仿佛在观看一个慢镜头,鸣笛声裹在大雨声中飘进他的耳里,他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强光打在他的眼睑上,毛细血管染红了透到视网膜上的光色。

是温暖的橙色,和那天日出将至时的海平面,如出一辙。

 

15

他脱掉皮鞋,手指两下勾掉黑袜,赤脚踩在沙滩上。

“我记得你说过你讨厌海的。”

“嗯,现在也没喜欢上。”二宫松了松领带,揉了揉头发。他回头,看向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凸石平台。视线一路朝上便能看到长长的拖拽痕迹,栏杆也留下一个巨大的缺口。他看一眼身后的人,樱井拿着火机的手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烟盒,走上前递了过去。

“谢了。”

辛辣的味道顺着喉管蔓延进肺,调和得胸口没有那么不适。二宫轻轻地将烟吐出,白色的云雾便朝着海的中心飞散开来。他偏过头,这块海滩比起开阔的地方要狭窄很多,此时花束都挤挤挨挨在远离海浪的坡下,汽车的碎片还没有完全收拾干净,空气里隐隐地杂着怪味和花的香气。二宫叼着烟,将目光放回海上,一言不发。烟灰随风粘在他黑色西装上,像银屑,最后又落在砂砾里,失去了最后的形状。

“你可以不用陪我来的,”二宫笑了笑,“我的发布会还要靠你撑腰呢,那场面,相叶氏一个人可撑不到晚上。”

“我如果不陪你来那他就非要来了,”樱井失笑道,“他绝对会哭的,你不会希望他跟着的。”

“......确实像他会做的事情。”即使逝世的池先生是相叶完全不认识的人。

二宫再次看向沙滩,距离警察告诉他“恶劣天气导致的车辆侧翻,驾驶员坠海”的结果已经过了一天,大雨早就将最后一点痕迹冲得没了踪影。他想要寻觅到哪怕一点点和大野智相关的痕迹,直到他走到这里,心里那声徒劳的心音才清楚地戳破了跳到了面前。

他这次是真的失踪了。

其实听完清田对他的解释,二宫是哭笑不得的,对自己,也对大野。他早该知道大野不会因为那件已经商量出结果的事情一气之下出远门不给回复,也应该知道大野会出于对自己的顾及下意识地遮掩收到的那封从池宅寄出的“召回”。

他觉得气恼,觉得好笑,也觉得可惜。

二宫面朝大海,蹲了下来,海浪起伏,打湿了他的裤脚,然后是膝盖,再是大腿。站在不远处的樱井绷着表情,紧盯着二宫的每个动作,仿佛一个随时待机的保镖。二宫坐在沙滩上,有些好笑地转头看着樱井,手撑在身后,指尖细细埋进几分到沙里:“你可真是操心的命......没事的,我就坐一会儿。”

二宫低下头,衬衫的领子上香水的气味混合着临近的真正大海的味道,他深吸了一口气,像品那支香烟一样缓慢地舒出口来。

真是暴殄天物,给你做的东西,居然还不领了。

“......回去的时候从他的工作室那儿走下,”二宫闭着眼睛,对身后的人说,“好歹我也算管着一部分账本和店面,总让J一个人无偿的忙活也不是办法。”

“你......”樱井停了一下,想起在办工桌上看到的那张假条,最终没再说什么。二宫清楚他想说的,很快补了上去。

“只是和你请个假而已,我会回去的。”

“......别担心。”

他站了起来,抬头看那片海。从年少时期开始就承载着他们满满的记忆,没想到直至最后,它也没有放过关于他们的记录。

他动了动手指,衬衫领子上的咸,海风中的咸,似乎哪一种都对,又都不对。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浸得更深一些,更沉一些,懒洋洋地不愿动弹,好像一动便会惊到所有的环境,他的世界便会徐徐破裂开,再渐渐干涸,自此再也没有他的安身之地。

碧空中的太阳将海面照出粼粼光色,赋予温度在那浅浅的表层。二宫立在一边,忍不住朝樱井再要去一只烟,这一口吸得太猛,直直呛出了闷咳。

他终究不是强大的太阳。

但他的确溺于海中,不可自拔。

 

烟到一半,他的手像是捏不住了,一小截摔在沙上,火色转瞬成黯。

海水几乎饱和的裤腿穿透着冰冷,二宫有些吃力地朝着有鲜花和细骸的地方走去。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棱角分明的瓶子,弯下腰拨开花束,将它放在了最靠里面的地方。

他的眼神有些淡,深望进去能看到几丝红来。二宫将手插进口袋,双手向下用着力,转过身来,语气平淡地朝向不停波动的海面,轻不可闻地说道。

“那,我先回去了,”

“别出海太久,”

“......记得回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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