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ブログ

有田可耕,子時无眠

//所有文章禁止转载// Sho & Masaki //

2024/05    04«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06
×

[PR]上記の広告は3ヶ月以上新規記事投稿のないブログに表示されています。新しい記事を書く事で広告が消えます。

10
池宅里,他的卧室里放着那只渐变色的碗。

远离床铺的休息区,在正对着小小的工作区的柜上,端正摆着。

二宫只觉得视线朦胧,身后的力量却让他清晰的知道他正身处现实之中。他抓紧了桌沿,腰线微微塌下几分,宛如上好的瓷器边缘,让人忍不住要伸手去触碰。

的确大野也这样做了,他没有停下动作,唇舌在背上来回挑逗着,仿佛一位痴心于作品的陶艺家,一遍遍为他釉上自己的印记。

名为“日和”的成品夺得了包括池先生在内的一群刁钻评论家的赏识,今天在各大展览上大方异彩。大野按照池先生的示意,将自己的泥塑和瓷像设计也一同公开,更是一跃成为了艺术界的新星。

同时,池先生前几天开始,也将大野正式带入了私人工作室,将他作为传人,手把手地教授。

“nino......”他的手话向他的小腹,抽动的频率渐渐降了下来。大野浅浅伏在他的背上,就这样将他抱住,让他贴着胸膛,二宫小声地哼一下算作应答,身后的人亲吻他的脖子,又弓起腰一贯到底。

“你就没有......想告诉我的事情么?”

二宫被刚刚那一下顶得几乎失了呼吸,在快感的海洋里游弋了半晌才摸回了对话的节奏,张口先吐露出与当下有关的气声,才挣扎着在他寻过来的吻里接上语句:“你想......知道什么?”

身后的人捏了捏他小腹的肉,坏心眼地搓揉起来,力气暧昧,热流一股股朝着全身散发着:“比如......你已经接替夫人管理她的香水个人工作室的事情。”

这并不是小事,尤其他还这么年轻便得到了才能和品格上的双重信任。二宫知道,但是他也没打算声张,他张口想说出词句,腔调却不受控制,像是裹了满满一层蜜糖的话梅,虽带着些许犀利,却早在情事里被甜蜜冲的毫无威胁:“你都知道了还——啊!!”

大野缓慢讨好着手上的一根,带着些恶趣味的慎重。腰的动作也不敢怠慢,一深几浅,都在点上,惹得人呜呜地发出声响了,便怜爱地在他肩上左右地印些酥麻的牙印,还记得含混不清地辩白:“这么大的事情,我想让nino亲口告诉我嘛......”他用力搂住二宫,不等他说话,原本跪在椅子上的动作微变,随着动作,性器短暂抽出几秒,又猛地贯穿进去。转眼二宫已经被调转过来,含着坐在了他身上,浑身像是施了迷药一般灼热得让人失神。大野捏他的耳垂,趁着人没有力气和自己抗议,率先开始了新一轮的欢爱。

二宫压着声音附在大野耳边吐露着愉悦的尾音,随着气息的紊乱交换一个又一个深吻。他微微眯起眼睛,不远处的柜子上,那个今天助长了恋人羽翼的作品正摆在那里。作品标件上,大野亲题的“和”字惹得他的心里柔软万分。

“是和也的‘和’。”他当时悄悄站在他身边,和他咬着耳朵将真相说出来。

不是大和,不是和平,不是那些冠冕堂皇博人掌声的立意。

是他,也只是他。

二宫忍不住闭上眼睛,用力回应纠葛而来的温吞。


没有告白。

没有甜言蜜语。

只有彼此交缠的身体,相贴的唇,握紧的手。

对于古老的教诲中成长并成人的池先生来说,是实在不能理解这在他眼中有违天理,伤风败俗的行为。因此日后知道时,他恨不能直接去夫人那里将“勾引”自己得意门生的人活活扼死,好让大野断了念想,回归“正道”。

但他们已然决定,便沉默地伫立在原地。

任凭那日先生的巴掌打在脸上,书本砸在身上,骂词灌入耳中,其中一人被推出门去——
他们都拒绝和对方分开。
二宫几乎要习惯不能稳眠的夜晚了。

两个星期,身边的位置总是空的。他曾有过睡得迷糊伸了一下手的时候,却在触到一片毫无温热的柔软之后,猛然清醒。

便无法再进入梦乡。

他依稀听到了短信的提示音,眯着眼睛估摸着此时的天色,摁亮了手机辨识着屏幕上的文字。

送信人:老师。


11
实在是意外中的意外。

他站在相叶身边,听着好友为对方做着相关的介绍,恍然中他想到刚刚进入公司的时候相叶还只是个打杂,常因为性子急而手忙脚乱或颠倒了介绍,当下那影子却是完全看不到了。

他略过朋友的肩膀去看带着浅笑的池夫人——现在应该叫她枫夫人。和池先生离婚后她便开始用自己的名字进行工作,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比起用一时的誓言而得来的姓氏去称呼工作室,用不会变更的自己的名字去命名更让作为调香师的她有归属感。

她的气色好了很多,看来国外的水土比起这里要更加养她。虽然柔弱的状态一眼可见,整个人却像是香水中添了一剂清爽的柑橘一般,精神了很多。她的目光和二宫相撞,便朝他一笑,一如既往的温柔亲昵,像是注视着己出一般,惹得二宫鼻尖瞬间略过酸味。

夫人对他和大野的事情一直维护有加,二宫和大野被逐出池宅之后,也是夫人上下打点着,为他们寻找住处,介绍地方,引荐熟人,让他们还在自己擅长的方面不断学习着,才算没有断了发展。池先生对夫人对这类事情看得开表示不能理解,进而看不惯她偏袒如老母鸡护崽般的做法,渐渐竟生出了“道不同不相与谋”的想法,本来就不甚相同的两个人,冷战许久,一纸离婚届终于是让最后一个能和池先生在宅中抗衡的人离开了他的身边。

回过神来,相叶已经带着夫人的秘书去找樱井商谈其他事项,休息室里便只剩下了两位行家。夫人似乎一点儿也不在乎二宫的走神,见他看过来,反而笑着将正端着的空香水瓶搁下,走过去揉揉他的头,语调温柔:“有好几年不见了,小和。你和智君还好么?”

他翘起唇角,目光柔和,一向不太喜欢和谁亲密接触的他当下却像是只翻身过来的刺猬,将最柔软的地方露给最亲近的人挠:“都挺好的,老师。”

“那就好,”夫人收回手,她的香水也是柔柔的,与她的格调相配,这是调香师基本的素养,至少要能挑出适合自己内外在的香水来使用。夫人目光微转,眼神飘过桌子上各种形状不一的瓶子,那是相叶拿来的外观设计,今天需要二宫和枫夫人一起做个初步筛选,“听相叶先生说你最近调了新的香水。看你一副疲惫的样子,都没有小时候可爱了。看来难度很大?”

下意识地,二宫单手搓了搓脸,指尖碰到下巴下方几根浅浅的胡茬,刺得他放下了手:“我都三十二的人了,哪能和刚成年那时候比......新香水的话,现在暂时在我们老板手上,过会那位相叶先生应该会带过来。”

“你的作品一定不会差,我很期待,”枫夫人点点头,想到了什么,紧接着提议道,“晚上有空么?叫上智君,三个人一起吃顿饭吧?好久没有见到智君了,我也想和他聊一聊他的工作室的事情。”
“大野他最近出去了不在家,”二宫笑笑,脸上的表情无懈可击,“那今晚就我和老师吃饭吧,等他回来了,下次让他请。”

“嗯?去采风了?”

二宫张张嘴,再说话时竟带上了点叹气的意味:“应该是吧......我也不知道,他这次走的突然,手机也联系不上。有可能是去海边了吧。”

枫夫人的眸子起落在了学生身上,二宫侧着身子,肩膀微微垂着,那样子不像是无奈,更像是个强装镇定的小孩,却因为见到了亲近的人意外露出了几丝无措——“......吵架了?”

“......没有,”二宫抬手去拿桌子上的一个瓶子,左右看看便放下,再拿一个起来,谁都能看出来他此时的心不在此,“只是有些意见不合。”

是的,只是意见不合。

不过是公开与否,不过是对现在的他们两个人的状态的一次浅尝辄止的探讨。

他们没有不欢而散,相反,大野用他一贯拿手的表情撒娇,他们酣畅淋漓的在沙发上来了一次。

所以他才第二天摸到冰凉的身侧才觉得郁结,觉得摸不着头脑。

他甚至连一声关门都没有听到。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小和。”

捏着瓶子的手被轻轻握住,他抬起头,老师正平静地看着他,身后,相叶和那位秘书站在门口,似乎等了有一会儿。他这才放下手里的瓶子,那只瓶子是浮夸的宝石形状,仿晶体的外观棱角分明,在他手里硌出几道红杠,每一条似乎都在嘲笑他的失态和当下的窘迫。他长了张手掌,心里的疲惫涌了上来,说不出的憋闷。

“小和,”老师摇了摇他的肩膀,将他的手按下,离开他的视野。

“别为难自己——至少现在。”

“好么?”



12

“我不觉得遗憾。”

淡口的和食摆盘精致,二宫呼呼吹着茶碗蒸,听到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抬起头来。

“信夫的死,”枫夫人补充解释道,她的目光淡淡的,仿佛在说的不是她的前夫,而是一她只听过名号却不甚熟悉的人,“我原本还怕,如果我离婚了,却还是对他念念不忘该怎么办,会不会对我的生活造成影响,给我的朋友带来麻烦。”

“可是没有,那个时候,从收拾行李开始,我就发现我冷静的仿佛只是出于需要搬一次家一样。收拾东西时也是,只是拿用得上的、用的趁手的,至于东西是不是他送给我的,有没有特殊含义,那些都不重要,”枫夫人夹了一块生鱼片,细细端详了几分,并不急着入口,“只是价值,与我而言的价值。”

“开始只是意见不合,只是这样而已,”她看了一眼对面的二宫,转而笑了,“我可不是说要你们赶快分开之类的,你们和我们不一样。我是想说......可能了解了对方为什么会这样想之后,就不会觉得不痛快了。”

“当然,如果价值观上本身就不和——虽然我觉得你们俩之间,这不太可能,”她眯起眼睛,“你们都很温柔,所以保留了一部分认为‘不必要说’的话......温柔有时候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

“别弄得两个人都心事重重的不开心,”无论过了多久,她都是个温柔的老师,“你们是彼此最重要的人,不是么?”

灰绿色的茶杯见了底,看着里面细碎的黄色蛋渣,二宫不置可否,那双猫唇抿了抿,再抬脸时,便冲枫夫人露出了笑脸。

“嗯。”

“谢谢你,老师。”

 

“有很多人的......你别黏过来。”

说是这么说,身边的人转手就使了点劲儿,他手上力气本来就矮人一截,最后只有老老实实告饶,任他拉住自己的手,揣进了兜里。二宫叹了口气,嘴角却忍不住地翘,左右的灯光落在他的视野里,热闹又新鲜。

连着这份会觉得这里热闹新鲜的感情,也都是大野带给他的。

“从池宅里出来也没什么不好的啊......”大野的声音飘散在耳边,二宫侧脸去看他,忍不住哼哼笑了起来。“出来?明明是被赶。你还真是悠闲的解读啊,要是没有老师,我们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的,哪谈得上现在的什么工作和第一笔金。”

“但是实际上就是有了啊,有的话,就不用担心‘如果没有’这种问题了。”大野一向不擅长各种如果说假设论,他只看得见眼前,也更关注眼前。将口袋里的那只手抓牢一点,临近新年,人流众多,即使现在这种几乎粘着系的状态,他也生怕会冲散自己和恋人一样,微动指尖,十个指头便交缠在了布料下。

耳边传来细小的笑声,没听错的话应该还带上点害羞,二宫小声表达着担忧,却没有再推开他。

“稍微注意点影响啊,明目张胆的......”

“那从这边走。”

大野对这个小城要熟门熟路的多,比起宅家派的二宫和也,虽然他的了解基础也不过是出差拜访几位手艺人时才会经过这边,但这些并不影响他对这里的喜爱,以至于将二人的跨年旅行定在了这里。

肩膀紧贴着肩膀,小道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想要到达的街口就在前面。暖色的光耀眼的招牌,人流下藏着一家不起眼但是温馨的旅店,那是这次旅行的休息处。二宫看看身边的大野,用胳膊肘不灵活地捣了捣他:“怎么不走了?”

他转过身来,突兀地,没有一点喘息的余地,将他抱在了怀里。

离光亮不到五米。

离人群不到五米。

喧闹的声音近在咫尺,全部清晰可闻。

那又怎样?

他将手挲进大野的毛衣下摆,张开嘴迎接他的吻。

好吧,他承认,二十代中段的罗曼蒂克,感觉还不算坏。

仿佛打一场战役,技艺敌不过大野的他只有拿手在对方身上有限地使坏,大野智的气味扑在他的脸上,留在他嘴里,学他的样子从衣服缝隙钻进去揉在他身上,他发不出声音,仅仅一味地陶醉,抽手去摸他的鬓角,瘙痒他颈后软软的毛,惹得他更用力地将他抵在墙上有限地压榨他。

这是他的海洋。

理性丧失的时候,为他沸腾,汹涌地要着他,喜爱他。

他哀哀地哼上一声,耳根和脸一起发着烫。有心念战,大野却已叫停。他在他唇上轻轻砸了一下,这才停了下来,好好看着面前的人。

“nino。”

他捧着他的脸,望进他的眸子里,那里一片甜蜜的混沌,似乎还浸在刚才的余韵中,直直地只印下他一个人。

“......我喜欢你。”

他抽出还抻在他衣服里的指头,环住他的腰,二十八岁的人居然像个十八岁的男孩,腻得发颤,他用唇去挨二宫的鬓角,动作轻的像是怕惊吓到他。大野一路画到他的下颚,鼻尖微微贴在一起又分开,湿漉漉的眼睛才再次抬了起来。

“我爱你。”

 

他站在街口。

这里夜生活刚刚开始,人流密集,灯火通明。他想到了什么,只是笑笑,拿手心擦了擦嘴巴,像是要斩断什么,可惜那动作实在是温柔的过分,更像是抚顺什么一般。

“来之前那位相叶先生给我展示了那瓶香水。”

二宫转头去看枫夫人,她拨了拨落在侧脸的头发,沉思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前淡后浓,海洋调,这不像你平时的风格......”

“但是我十分喜欢。”

似乎是觉得有趣,她眯了眯眼睛,看着二宫:“或许等到智君回来的时候,你应该给他闻一闻。”

“......我觉得他会很高兴的。”

二宫勾起嘴角,微有些腼腆。不等他再说什么,面前突然递过来一个盒子,颜色普通,样式简单。二宫迟疑地接过,看了一眼老师,池夫人挎好包,动动手指,示意他现在就打开看看。他掀开盖子,脸色一变,连忙又合上,再抬起脸,表情里的激动竟大过了惊讶。

“什么表情,傻孩子,这本来就是智君的东西,”枫夫人笑着摸摸他的头,学生眼睛里的感激她不是没看见,她不能收下这份感激,这本是当时自己的疏忽,没把这个给他们,让他们一并带走,“对你们来说,应该意义非凡不是么?毕竟是他的手艺,合上了你的名字。”

二宫看向怀里的盒子,那件影响大野智一生的作品就在里面,沉甸甸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又下坠了几分。

“说起来,那瓶香水,你想叫它什么?”

见二宫眼里的犹豫一闪而过,枫夫人胜券在握地歪了歪头:“难不成现在你还在想交给别人命名?”

指尖轻轻触着外盒,二宫沉默了很久,摇了摇头。暖黄色的灯光施舍了半点在他的脚边,鞋缘像是绣上了一片太阳,在灰色中变得有些刺眼。

“溺。”

他吐出音节,手指扣牢了盒子。

“我准备,叫它......‘溺’。”

还想说什么,手机响了起来。他有些抱歉地看向老师,歉意地低了低腰。看一眼联系人,二宫有些疑惑,也没有做太多停顿,接通了电话。

“喂?”

拍手

PR

1

他亲吻着他下巴上的痣,伸出舌头舔着那双微抿的唇,在他想要更进一步去侵略那块温吞的城池时,肉呼呼的什么按在了唇上,鼻子也柔柔地被按到了一边。

大野智去捏他的手腕,扯开,再袭过去,想继续这个吻。

这次是被两个手掌夹住了脸,视线都被挡住了,没办法,只好停止了动作,静静地挤着眉眼从他的指头缝里看他。

“大野君,”二宫的衬衫满是褶皱,扣子却齐齐整整,他的眼睛泛着光,像潭水一样深邃,让人难以读懂,“今天我累了。”

“不做了吧。”

 

2

大野智是带着自己的画到“黄金之乡”的时候认识nino的。自己厉害的弟弟说既然要拍卖师来负责自然是给你找最好的,又说他的画风格外国人会喜欢不如叫A厅的人,不费多大功夫,一个电话叫人来了酒吧。

彼时还是未开店时间,大野智正倒腾着调酒的工具,J打开冰箱去看食材,转身问他咖喱味的意面行不行,弟弟做的东西都好吃,大野当然是一口答应。

一抬头就看到了走近了的身影。他是来回抬眼了好几下,才将对方的样子在脑海里印下来的。

长得真好看啊。想着这个的时候,大野智没忘记再多看二宫一眼。

他们很合拍。谈话也是,后续的合作也是。大野智并不是个难搞的主顾,也许是两个人身上有着相似的地方,有时二宫甚至不用过问他的想法,就能点出他的心思。时间久了太了解他了,二宫偶尔会让人来自己房间玩,自己躺在床上打游戏,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打游戏,远看活像只小狗,惹得大野智忍不住伸手摸他的衣服。二宫永远都秉承着“我欺负你可以,你欺负我不行”的非人道主义精神对大野,没等人弄几下就挥着脚丫踹他。

“疼。”大野智坐到一边去了,还在揉腰,没那么疼,脸上还在笑,过一会儿却变脸了,噘着嘴,脸鼓鼓的:“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还老是被你摸膝盖呢。”

二宫就拿着掌机,一抿嘴,把脸藏在袖子后面笑,一开始还能看见眼睛弯弯的两条,最后就只留着头上的毛抖来抖去了。

他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

 

3

他经营着自己的酒吧。平时只管创作,不管账本,反正有得力助手和师弟们,他也乐得自在。没事就闷在自己的阁楼上,画画。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绘画的主题却变得异常鲜明与单一了。他对着排列成一排的画发呆,细细的线索从画里渗透出来,变得有所依据:这个像nino的眼睛,这个是nino那天穿的衣服的款式,这个像nino的手,这个是像他的房间......

他揣着不可言说的小秘密,偷偷笑着去找自家弟弟,顺便想把这个无聊的小发现告诉nino,他甚至都能看到那个人先短短地笑出一声气音,然后把脸别过去,再转回来时说他“好恶心”的小表情了。

想到这里他又笑了。

 

“别等了。”

发完讯息已经过了5个小时,夜生活是真的要到尾声了。弟弟推了他一下,推的他瞌睡全无。他朦胧着眼睛去看背过身清洗器具的弟弟,似乎对哥哥小动物一样的眼神忍无可忍,J“啪”地将矮玻璃杯放在柜台上,深吸了口气,偏着脑袋告诉他。

“今有A厅的拍卖会,这个时候才结束,他肯定在应付那些主顾的。”

“别等了。”

“哦”了一声,心想这有什么大不了,来都来了,那就去找他呗。

借口上厕所,他一溜烟跑去二宫的房间在的楼层,守株待兔起来。

 

走廊里传来了低声的谈话声。

他侧耳去听,听不懂,但是音调他是熟悉的,是nino的声音。似乎对方是个外国人,正用外语交流着。

他坐在转角的休息椅上,心想着终于回来了,从椅子上站起来去看他。

恰巧撞见那个高大的外国人弯着腰,一手亲昵地捏着二宫的下巴,一边亲了下去。

 

4

没有然后。

他几乎是把二宫给摔进房间的。

外国人以为是正主来了,也不介意,耸耸肩转身走的时候还不忘眨个眼睛。转身的功夫,大野智就着才拧开的房门,扯着他的手腕往里走。

然后摔在床上。

“你干什——唔!”

疯了,真是疯了。

大野把唇按在刚刚那个人吻过的地方,狠狠地压着劲儿。身下的人试了好几次要推开他,结果把人越推越近,想骂他发神经,一个疏忽张开了嘴,舌头就被玩弄了起来。

从他嘴里吃出了香槟的味道。恼怒的等级登时又飙升了几级,他闻到了不属于二宫的气息,浓郁的、混合的香水味儿,那不是他会用的牌子。

眼前的人作为朋友明明熟悉的不行,此时触碰到的一切却都异常陌生。大野智终于从二宫身上起来了,不等他喘气,伸手便解掉他的领带、皮带、扯开西装马甲、衬衫,途中二宫拼命地扭来扭曲,他动作却灵活,避开二宫的诸多骚扰和反抗举动,脱到什么都不剩,才把人打横抱起,朝浴室走。

花洒打下来的水是冷的,二宫抖了一下,旋即被他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唯一的热源此时正滚烫地贴近着自己。水开始变热,大野智剥掉身上沾满水的衣服,随手扔在地面砖上,低头去找二宫的唇,就着沾满水汽的状态狠狠地吃起来。

怀里的人已经放弃了挣扎,温顺地静止在怀里任他摆布,被吻得狠了,伸出胳膊缠紧了他的脖子,像是怕自己会滑倒一样。

冲到大野智觉得他身上应该再没有其他人的味道了,才随手扯下浴巾将二宫一裹,抱着放到了床上。

二宫等了又等,什么都没有发生,伸出胳膊把糊在脸上的浴巾一角弄开,看到大野智背着他坐在床沿上,那身影,就像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一样。

他从床上坐起,哼了一声,笑出声来。

“你清醒着的么?大野君?”

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清醒不清醒,大野智在心里回答。从二宫的视角去看,他巍然不动,既没有回音,连动都没动一下。

床垫摇晃了一下,大野还没来得及回头,身后便贴过温热的一块,毫无缝隙的于自己肌肤相亲。二宫搂着他的脖子,故意地跪起来一点,下面开始精神的地方蹭在他的脊椎骨上,刺激地他身子一震。

二宫得逞地笑笑,用刚刚被蹂躏地发疼的嘴唇去含他的耳朵。

“你好好负责到最后啊,大野智。”

 

5

面对面的姿势真的好羞耻。

二宫和也不止一次地这么想着。

尤其是这个人正跪在床上,贴在自己双腿间吞吐着自己的东西。他不能别开视线,一旦不将目光落在他身上,大腿内侧便惩罚性质地被轻掐上一小下,酥麻的感觉便直直冲上大脑,诱着他发出难耐的声音。

大野试探性地将指头戳在他的小穴上,只是刮擦上几下,二宫便拼命蜷曲着身体向一边翻去,大野目线向上,发现那表情里更多的是压抑而并非不悦,不由得笑了几声,一个深喉下去,手指也往里进了几分。

“唔!!!”该死,他不知道有润滑剂这种东西么?!几个深喉下去,他已经没有想其他的心思,身子一挺,射在了大野智嘴里。没来得及进去的精液挂在他的嘴角,混合着唾液,大野也不在意,刮下来涂在指尖上,顺着刚刚刺进去的方向蹭了进去。他的身子腻了上来,漫无目的地啃着二宫的胸口,听他短促的音节在房间里回荡,待到三根手指在小穴里流畅地能转弯了,才吻了他一口,将性器插了进去。

二宫猛地一抽气,伸手便要抓他的肩膀,大野智默默地将手递给他,任由他卯着劲儿抓着自己的手臂——刚刚进去的一瞬间忘记了戴套这回事,润滑效果减弱了,他们俩现在都不好受。

二宫的里面紧致又温暖,大野看着面前混杂着情欲和汗水的脸,凑近了去喂一个吻,堵住所有可能的呻吟和惊呼,性器在快速地挺动了起来。二宫抬起脚去勾他的腰,奈何他的动作撞得自己毫无办法,只有拿脚掌蹭能蹭到的位置,舌头和大野智的勾在一起肆意顶弄,控制不住的津液延伸出口,大野没有放过那些水光,小小离开一点儿将它们如数吻回二宫嘴里。

很舒服。

最后一挺比之前的任何动作都要深入,二宫也如愿以偿的将脚勾在了大野智身上,随即一股热流在身后那个略微胀痛的地方扩散开来。大野并没有立刻撤出来,压在他身上,拿唇擦过他粗短的眉毛,薄薄的眼睑,鼻翼,下巴,耳廓,嘴角,最后是嘴唇。他轻咬着他的舌头,像是要把唇镶嵌在他唇上一样,不断地舔吻。

这一次二宫没有拒绝他。他将手心摩挲在大野的脸颊上,微微起身,用相同的力道回敬他的吻。

他隐隐感觉这和那些见色眼开的主顾们所爱的一炮是有很大不同的,一瞬间他想撤出这个让人意乱情迷的吻,问问大野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是他怕。他是在“黄金之乡”长大的孩子,最期望的是得到,最害怕的也是得到,因为得到和失去,永远是分不开的词语。

他只有享受在这个人珍重异常的吻里,以至于再次被抬起了腿都不能自持地摆着腰去迎合他。

 

6

从那以后便一直如此。每当大野智过和自己亲吻时,他便做好了春宵的准备。在性事里他对自己的模样还是有所了解的,知道自己的媚态和主动会成为最引人入胜的催情剂,当然也不吝啬于给大野智展现出来。

可是大野智总是在这种时候皱着眉头,抓着他的手停下他要做的事情,用吻去打断他狡猾的思路,像席卷着浪潮的大海,将他原先的那套拍在海滩上化为砂砾,再用自己的双手让他浸湿在情事之中。

“nino。”

“嗯?”

他们刚刚在浴室里擦枪走火了一发,简直是灾难性的,二宫到最后简直筋疲力尽,却仍然不忘去回应他——拿着指头软绵绵的捏他的脸颊耳垂,像小动物一样拿鼻子去蹭大野智的颈窝和脖子,后果就是二宫的胸口多了许多深浅不一的牙印,小小的痛痒,在高潮的瞬间却足以刺激每一条神经末梢攀上巅峰。

“我并不是因为想和你做才吻你的。”

二宫回过头去看他。他是“黄金之乡”优秀的员工,也是被“内规”所调教出来的合格拍卖师,这导致他遗留下了某些习惯——比如说,在房间里的索吻便是一场情事开始的邀请。他懒着骨头笑笑,拿被子把自己裹好:“......现在再说这个有什么意义?怎样都好吧?做都做过了。”

“不是......”身边的人似乎有点生气,沉默了半天,被子悉悉索索地动了下,二宫的手被他握住,大野使劲儿把指头插在他的指头之间,十指相扣完成时,二宫听到他在一边松了口气。

“我是说......如果你不想做的话,以后,你可以直接说。”

这么煞风景的话,怎么可能说的出来。二宫咧咧嘴,一个无声的嘲讽。

“因为我......喜欢nino,所以不想强迫你做这种事情......”

强迫?二宫差点都要笑出来了:“我们第一次做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不想强迫我?现在再说是不是有点太迟了?”

大野智又急了:“第一次不是你说要我负起责任的么?!我还以为——”

他突然戛然而止。

以为什么?以为我也喜欢你?别说笑了。

他要抽出被他握着的手,没能成功。那双修长的手紧紧地将他的手扣住,良久,熟悉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我喜欢你,nino。”

“真的。”

他歪过头去看他,那双眼睛里泛着些委屈,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和个小孩子一样。二宫想起他落下来的那些或绵软或充满情欲的吻,心里有块地方突突地揪了一下。

“我不讨厌你。”

后一句话还没说出来,大野智就打了个激灵,直直地朝着他转了过来:“那我们可以试试看。”

二宫抿了抿嘴巴,眉毛抽了两抽,忍不住别过脸笑了起来,好半天才故作轻描淡写地砸吧着嘴转了回来。

“嗯,也行。”

 

7

“大野君,”二宫的衬衫满是褶皱,扣子却齐齐整整,他的眼睛泛着光,像潭水一样深邃,让人难以读懂,“今天我累了。”

“不做了吧。”

大野智一听他累了,立刻从他身上下来了:“嗯,我知道了。”随后拱了拱身子,靠在了他身边,让自己做他的人肉靠垫,还塞了一个枕头在他腰那里。二宫瘪了瘪嘴巴,笑意爬上眼角,不想让大野看见,硬生生憋了回去。

身边的温度暖得让人心颤,二宫觉得自己最近时常有种被软化了的错觉。想想有些不甘心,骨子里似乎又不排斥这样的现状。他看向身边的人,眼神亮亮的泛着柔和。

“Satoshi,”

大野智茫然地转过头,一个柔软湿润的东西便贴在了面颊上。

“谢谢你。”

 

END

拍手

临近下班时间,比起身边蠢蠢欲动,开始祈祷加班退散的女员工,二宫和也显得波澜不惊,手下绘出的线明快流畅,一笔接着一笔,尺子在他手上最后打了个圈,搁在了一边。
他很烦躁。
这份烦躁不亚于被大野智驳回方案的那天。
而由来,就是自己这栋办公楼正下方的咖啡店里露天坐位上的客人,大野智。
二宫皱了皱眉,选择今天第N次的忽视那个啜着咖啡的脑袋。
与此同时,楼下的人抬起头,望了他一眼。
“那位......是大野智先生吧?国家水力部的那位?”
出声的是二宫的前辈,一位干练的女性建筑师。她刚结束和建材公司的洽谈,将资料甩在桌子上走到窗边便眼尖地发现了他。注意到二宫回应的慢,还有些含含糊糊,便一个回身走到了二宫桌子边,颇为直接地问:“你们认识?”
“算、算是吧。”推脱不掉了,二宫心里有点焦躁。
有种不好的预感。
“既然认识,还是水力海洋这样的我们重点需要接洽的部门,怎么不邀请他上来坐坐?”前辈看看表,“快到下班时间了,他是在等你?”
“才没有那种事......”
“还说没有,打我站在这里到现在有三分钟了,他看你少说也有5回了,”前辈的眼睛紧盯着二宫:“说,是不是你上次和别人闹不愉快了?”
“前辈您都说的什么和什么啊......”二宫抬起头望着她,带着干笑,“我您还不清楚?我可是出了名的不给人添麻烦的放心员工啊。”
“是,你在工作上的确无可挑剔,是个人才,”前辈叹了口气,“不过我怎么听说,上次的酒会,你因为醉酒拖累了某位监察员啊?”
该死,忘记了当时跟在自己身后的那堆叽叽喳喳的小丫头了,没等二宫对着隔壁桌子的那群小麻雀甩眼神过去,前辈又发话了。
“今天别加班了,反正这稿一时半会你也弄不好。先去好好和对方好好道谢和道歉!”
“诶~~~~?”苍天有眼,怎么就成了他的错了啊?
“诶什么诶?赶快收拾东西!我陪你下去和大野先生打招呼!”前辈下手拍了一下二宫的头,不重,但还是惹得他像模像样地咧了咧嘴,“这之后我们要提交很多和水力部挂钩的审查和方案,不说多一个朋友,至少也不能增一个敌人!”
二宫潦草的收拾了一下东西,站起身,忍不住又回头去看下方的大野智。
那个人放下杯子,抬起头,恰好与他四目相对。
他连忙扭回头,气呼呼地提起包离开了落地窗边,却还是将那一瞬间对方的表情收进了眼里。
那个软绵绵的笑脸,一如既往。
真过分。
大野智,你真过分。


二宫和也坐在咖啡厅室内的优雅卡座里,气氛有些沉闷。
大野接着抿着咖啡,一句话不说。
“......喂。”
大野智放下杯子,抬起头。
“你干嘛来我们公司楼下的咖啡厅坐着啊。”还坐在那么扎眼的地方往上看。
“是朋友和我推荐的,说这家的面包和咖啡是绝品,要我有空绝对要来尝尝。”
二宫盯了他一眼,那模样有点说不出来的凶,却不知怎的逗笑了坐在正对面的大野智。他fufufu笑着,似乎是感觉到自己理亏,坐直了又猫腰下去,“只是......单纯的想见见nino而已。”
结果不仅见到了,还趁着nino的上司误会他们之间有不愉快想要调和的契机邀请nino吃饭成功。
虽然现在面前的人摆着十分不情愿的表情,也不愿意和他对视。
“身体......有不舒服么?那天以后。”
二宫顿下手上的筷子。他当然知道大野指的是哪一天,哪件事,只觉得血液不争气地往上头灌,此时此刻别的不说,自己的耳朵颜色一定暴露了自己。
“嗯,没事。”见大野听着点点头,恨不得面无表情,二宫忍不住冲他说:“我可不会因为和你做了这档子事就答应和你在一起的哦......”
“我知道,nino不是这样的人。”大野拿着勺子,将自己盘中的咖喱饭挖出了一个小缺角,一副完全不在乎这个结局的样子,搞得nino莫名有种挫败感。
“所以我也说了吧?我会重新开始追求nino的。”大野含着一小口咖喱,看着隐隐露出失望神色的二宫,接着刚刚那句话说了下去。
“我会等到nino愿意为止。”


二宫走在石板街道上,两边的屋檐上滴滴答答下还未滴尽的雨水,打在地上摔成了一点涟漪。
身边的大野智是黑黑的面包脸,踢嗒着塑料凉拖和他并肩在一起。
“大叔你能不能好好走路?”二宫停下来伸了伸自己露在外面的脚脖子,把沾着水的那面对向大野,“都湿乎乎的了!”
“不......我就在很普通的走路啊。”大野用圆溜溜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他,仿佛对自己做的事情短暂性失忆一样。
二宫不满地剐了大野好几眼,小肉手捏成拳头啪啪揍在他肩膀下面。大野和按了微型弹簧一样左右闪避了几下,最后还是和安了磁铁一样身体贴在二宫的手臂边。
简直是一副欠揍的模样。二宫有点嫌弃地挤了他一下,他又把自己当做钟摆,摇回来挤他。两个中学生旁若无人地玩着小孩子家家的把戏一边前进着,身上的背包也不觉得重了。
“啊,能看见了。”
红色的鸟居,他们的目的地。
对视一眼,二宫突然撒丫子就跑,大野智咬着牙拽着自己的包袋子,迈着腿去撵他,一追就追到了鸟居面前,两个人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靠着树干喘气。
他站在下风区,抬起头才能看到二宫,二宫一脸居高临下的得意样子,头发被汗水打湿了一点,眼睛看着自己,亮亮的,带着笑意。他伸出手,朝他比了一个小树杈,然后有一顿没一顿地走了过来,拍拍大野的肩膀。
“不服老不行啦,大野桑~”


二宫摸着自己的肚子,踹了两脚被子,翻个身不太利索地坐了起来。
梦到了以前大野智和自己一起去京都旅游的事情了。
那么久之前的事情,亏自己能记得这么清楚。二宫不太想承认这个事实,但是梦里的事情清晰到醒来之后就能脱口复述的程度,让自己连自我辩解都懒得进行了。
话说回来,现在的大野智隔三差五地就会在快下班的时间坐在下面的咖啡厅一如既往的位子上,点一杯咖啡等着他下班了下楼来和他一起走回家。
偶尔会说一起吃个饭,但是更多的时候,会一起去便利店,买上自己的那份便当,然后各回各家,各吃各饭。
他不会邀请他去他家,也不会想要进入二宫的生活区域。只是在二宫觉得舒适的范围内,尽可能的用他的方式,亲近他。
那个人一直这样。
Nino刷着牙,在心里演着一个人的脱口秀。
该怀疑他从来就没拿出进攻状态呢?还是他本身的出厂设置就是节能模式不可调换呢?
不可能不可能,聚餐那天不是攻击值满点还把自己拽到床上去了么?
现在又是怎么个回事?等到我愿意为止?那我要是不愿意,之前那炮算是个什么?对我的表白又算是个什么?
话说回来,他有问过自己愿不愿意和他交往么?
虽然自己的回答肯定是气呼呼的NO就是了......深谙自己的脾气,二宫将手里的牙刷掉了个头刷,有一点怨恨自己的牛脾气了。
自己也没答应他啊,一直在强调自己还在生他的气中,摆出拒绝的态度。
而对方却是全盘理解的样子,看不出是胸有成竹,但也绝对算是不急不慢。
他吐了口牙膏沫在水槽里,打开水龙头,白泡沫打着旋和水混在一起,齐刷刷地钻进了水口里,一个不落。
而自己的心情,七上八下,乱七八糟。
打起精神漱了口,换好衣服拽着包在门口换上鞋,打开门准备去上班。
“啊疼......”
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
“大野智你大清早的站在我家门口干嘛?”二宫也是着实被吓了一跳,要知道这个人可从来都没上过这栋楼,天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现在要去上班......有什么事么?”
“啊......也没什么,”大野智揉了揉自己被磕到的鼻头,那里有点发红,“这是我们后半年的监察指标表......”
二宫噎了一下,接过来。
“这个邮寄到工作室那边不就行了么?”他当然知道这个东西有多重要,他们的建筑设计方案要按照这个进行修改和再讨论的,顺手想要打开先看两眼,却被大野智一爪子摁在手上。
“啧,你给了我了还不让我看啊?”手心渗起了汗,大野智的手透着温热,只是按着他的手,就让他动弹不得,“除了指标表还有什么?老实说。”
大野智支支吾吾半天,全然没有了平时国家机关工作人员游刃有余的样子:“那个......等我走了你再看,比较多,你慢慢看。”
“哦,这样啊。”不过是个缓急再看的问题,二宫并不着急,“那行吧,还有什么事情么?”
原本是想要逗逗他的,让他没事就快去上班,错了考勤总归也不太好,没想到大野智“啊”了一声,抽回他那双暗里不知被二宫无意盯了多少回的好看的手,再次提起了话头。
“我要出差去冲绳那边,大概一个星期。”
“哦。”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楼道里一瞬间静了下来。
“所以呢?”二宫被这奇怪的沉默逗笑了,歪了歪头,意识到自己还站在自家门口,才从家门里走了出来,带上门,“这种事情也用不着和我说吧?”
“我怕我一直不出现,你又胡思乱想。”
汉堡手拿着钥匙扭着门锁,大野智听到背对着他的人发出笑声:“所以我都说过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和我——”
“和也。”
“我说过吧?”
“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大野智这个混蛋!
二宫颇为暴怒地将自己甩进转椅里,从家到公司这么久,耳尖的温度还是迟迟没有退去。
非要在自己出门的时候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二宫拿手摸了摸耳朵,热的。
以前也没发觉他这么能说情话啊,看来神隐了这么些年,该是和人好好切磋过情话技巧吧?
不知不觉便脑袋里就酸溜溜地想开了,二宫旋着手里的笔,半天都没有回归状态,被前辈一记敲在椅背上的巴掌震了个激灵。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恋爱了?”见二宫先慌乱再不予理睬的样子,前辈挑起眉毛哼哼了两声,“这可是个稀奇事,我们不爱美人爱方案的二宫大建筑师这是看上谁了啊?魂不守舍的,难不成还有你搞不定的人?”
“你可别瞎说......”二宫一副了无告知兴趣的表情,“只有别人搞不定我的份。”
“哦~那请问二宫和也大老师,是哪位捅了你这个大蜂窝啊?”
自己有那么麻烦么?!憋下即将爆发的吐槽,二宫将眼睛移回自己的设计稿:“能请前辈饶了我么?托您的福自从你把我和大野先生带去打照面后,这稿我改了多久了,还没出个眉目呢......”
“那可是好事,和那边的人打好关系百利而无一害的!回头要是顺利通过了,我给你加奖金啊~”做了个“再接再厉”的手势,顺势要退回自己办公区的前辈突然停下了脚步,“不过话说回来,从我在大学里认识二宫君开始,你就没有谈过恋爱吧?”
“嗯,那又怎么了?”
“你啊......除了脸长得好看,习惯啊兴趣啊都不适合做长期过日子的人。”
“你这话说得可真伤人啊前辈。”
“你看你现在的表情,有一点被我伤到的体现么?”前辈苦笑,“我是觉得,如果现在喜欢二宫君的那个人对你有百分之一百二十的耐心和温柔的话,不如就试试看吧?”
“又出现了啊~前辈的妈妈心。”
“我说的是真的,”前辈踱回自己的办公区去照顾养在一边的花花草草,“我们现在也算是社会人了,压力也好不愉快也好,很多事情都需要自己去消化。但是,一旦有一个人愿意对我耐心和温柔,就会觉得是被对方所重视的吧?会在对方面前觉得很轻松,甚至像个孩子一样被对方宠着——不会觉得有了一个很能依靠的对象么?”
“......”
但是我们终归不是孩子。
二宫拿起橡皮,擦拭掉刚刚一时走神画错了的线。
我们已经长大。


和后辈们道了别,才想起去细看大野智给自己的指标表。二宫从包里拿出那个不扎眼的文件夹,翻开准备拿起来边看边去茶水间给自己泡杯咖啡,两包什么“啪嚓”掉了下去,混合着粉末相互摩擦的声音。拾起来一看,是两包挂耳式咖啡。
是刚刚从文件夹里掉出来的。二宫瞅着包装袋笑了笑,是自己会偏爱的口味,提着带去了茶水间。
待到细眼去看内容,二宫不由得定住了端着咖啡杯的手。
除了指标表,一边还附着二宫上次被他驳回的方案。不同的是方案上被用蓝笔勾勾画画出了一些小地方,空白处还有一行行干净的字迹。
是大野智的字,他记得。
仅仅是指出了哪里超标,哪里可以稍作修改,哪里实际操作中可能会遇到什么,一些细小的问题,但个个在二宫眼里,都举足轻重。
末了,还在方案最后写到:
“如果监察的不是我的话,也许nino的方案就通过了哦❤”
什么心形符号啊,真恶心。
二宫没憋住,在空无一人的工作室里笑出了声。
 
一个星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但是当大野智再次出现在工作室楼下的咖啡店里时,凳子还没捂热,不速之客便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今天下班了?好快。”大野智看了眼时间,有些惊讶地看了二宫一眼。
“嗯,下一个方案大部分都弄好了,剩下的交给他们就行了。”二宫说出口才发觉自己大概是第一次和他谈起自己工作上的事情,莫名有些不好意思,便闭上了嘴。而大野却完全没有发现这份“不自然”,应了句“是么”便继续仔细研究起菜单来了。
“那个......”
“嗯?怎么了nino?”
“咖啡,还挺好喝的。”
“啊,那个啊,”身边的人笑的面包脸鼓鼓的,眼睛弯了起来,“那就好,我按照自己觉得nino会喜欢的口味选的,还怕你不喜欢呢。”
“你还要喝咖啡么?”看着大野智再次将目光移回咖啡店菜单,二宫绷着一颗紧张的心,看似随意地问道,“都这个时间了,去吃饭吧?”
大野智听闻,放下菜单,停顿了几秒才扬起脸看向二宫。
“好啊,nino想吃什么?”
似乎飘着好闻香气一般的笑容,二宫觉得脖子后面一阵发烧,自己看不见红色攀上耳朵没,不自觉地梗过脖子不看他装作在思考。
宠爱和依赖么.......不知怎么他想起了前辈的话。
“去喝酒好了。”
 
并非有意,但也不是无意。
若是问二宫和也,是不是真的想好了,他大概会扯出各种二宫式哲学把来人绕得忘却方向感,跌入他的是非层。
过了这么多年,他觉得自己在下套方面比起大野智还是略逊一筹。
那也是当然,大野恨不得将所有能拿出来的细腻温和都投在他身上,而他就是只吃香了不愿意跑远的小狐狸,没事挠他两下,逃开也一蹦一跳,毫不害怕这块黑面包会自己张腿跑到他够不着的地方。
而现在他发现,这份想法在他心里仍然不灭。
即使长大成人,他孩子气的内面,仍然抓紧着那段回忆。
所以才在大野智之后出现的时候那样愤怒吧?
你去哪里了。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既然现在能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不更早出现。
我想你啊,想见你啊,一直一直都想见你啊。
你是笨蛋么。
就算再怎么虚张声势地生气,喜欢的心情也不会对自己说谎的。
所以闹剧终于可以拉上幕布,演员们差不多也该互诉衷肠了。
二宫觉得自己并非豁然开朗,只是坦诚了些许。
毕竟,对着那笑容,谅他再怎么板起脸来,还是会被卷进一起傻笑的漩涡。
 
到底是谁的酒量不太好啊......
二宫在扛着嚷嚷着要和自己去钓鱼的大野智走出居酒屋的时候想,在感觉腰快要断掉的瞬间,将大野智扔进了出租车,自己随后坐了上去。
“请问到哪里?”
二宫瞅了一眼进入出租车后便瞬间安静的大野智,撇了撇嘴,报出了自己家的地址。
睡着了也好,原本计划好的说辞,两个人相处的时候还挺难说出口的。
等下次好了。二宫看着大野智微微侧了下身,西装外套被蹭掉了下来,伸手替他提了提。


“喂,张嘴。”
二宫举着杯子凑在大野智嘴边,将水灌进他微张的唇间。喝完水砸吧着嘴的大野智又迷迷糊糊地一倒,将头磕在软软的沙发背上,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二宫一手拿着毛毯,看着他这副烂泥模样直翻白眼,只有暂且搁下毯子帮他脱下外套放平身体的份了。
他才不要让这个酒气熏熏的家伙睡他的床呢,只有沙发可睡!二宫在心里说给自己听。
抽掉衣服时他动了动,一个翻身差点从沙发上滑了下来,嘴里嘀咕着什么,惹得二宫凑近去听。
“......nino......不要生气......”
他笑着站了起来,拿自己有些肉肉的手指点了点正熟睡着的脸颊,戳在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小坑坑上。
“我没在生气了啦,大叔。”
“真的?”
“真——”
喜闻乐见的瞬间卡壳。
你真的学的是水力专业不是表演专业么大野智?!
二宫恼羞成怒的下一秒可能正温情地戳着大野脸颊的手就会变成一个肉巴掌扇在那个脑袋上。而顶着风险还露出标准的得了便宜还卖乖表情的大野智用认真的眼神看着站在面前的人。
“nino。”
“请和我交往。”
 
后来?
对大野智点了头的二宫和也第二天实在是形迹可疑的过分,引得前辈在他身边转悠了好久又无从开口。
不过很快前辈便注意到了不自然的原因。
即使被领子和发梢遮挡着也能看到,二宫脖子上的红痕若隐若现。
“要好好对人家哦。”
听罢这句,二宫条件反射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想到了那个人看向自己的眼神。
是带着温柔和宠爱的眼神,映着自己的倒影,像夜幕悬星的景色一般。
他笑笑,并未接前辈的腔。
手机振动了一下,摸过一看,是刚刚正想到的人。
“nino,下班后我去接你,一起去买菜❤”
“我今天可不在你家留宿。”
“去你家,吃完饭我回去,还有工作(ㄒoㄒ)~~”
还没等二宫回复,又一条信息发了过来。
“等到休息日会留宿的❤”
没问你那方面的事情啦笨蛋!二宫险些将脚磕到办公桌脚上,觉得从今天早上的出门吻开始高烧不断的耳朵正将热度传输到脸上中。
那份将情书塞入邮筒中的欣喜,时隔多年再次回到了心中。
 
END
 
PS:
并没有做,因为第二天这两个人要上班。

拍手

1
“……综上所述,如果进行填海造陆来完成这个建筑方案,不仅会对海洋生物环境产生影响,还会影响周边地区潮汐能的检测,以及深海下未开发的原油、可燃冰、矿物的开发。”
“以上。”
 
面无表情的男人朝着对方席位微微鞠躬,毫无声息地坐了下来。
 
糟了。
 
这是二宫想到的第一句话。
 
作为建筑师,还是一个新人建筑师,这次的建筑方案打头便是他的名字,理所当然的,他花费了最多的心血在上面。
 
这个方案不仅仅代表本市未来标志性建筑大楼的设想,也代表他二宫设计师才能初现。
 
可是就这样栽在了这个男人手里。
 
二宫和也心生烦躁,他不是一个会迁怒于人的人,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愤怒都渗透到了空气里去,方案团的气压低到了极点。
 
因为对方是大野智。
 
推翻自己设计方案,申请撤销原定计划,面色冷静的那个人,是他从高中开始就喜欢的男人。
 
大野智。
 
 
2
“又在看潮汐退涨信息?”二宫将自己往大野边上的座位一扔,偏头去看,正好枕在他的肩膀上,“你还真是不厌呢......最近又要出去钓鱼?”
 
“嗯,有这个打算。”大野智没有看他,一直盯着手机上的数据。
 
“没关系么?你们要填志愿了吧?你想好填哪里没?”
 
“撒......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以后想要做什么......”大野智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沉思了一下,“我觉得做个渔夫也很不错的样子。”
 
“那也得首先攒钱买条自己的渔船啊。”二宫打开自己的便当盒,将不喜欢吃的东西挑进大野智那里,不再说话。
 
“nino呢?准备做什么?”
 
“我啊,很早以前就说好了,子承父业,做建筑师。”
 
在二宫沉心于对付便当的时候,身边的人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nino的话,一定可以的。”
 
他回过头来,朝他笑,耳尖是掩不住的欣喜的红色。
 
果然,二宫和也,你已经没救了。此时此刻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要放假了。
 
他要到了大野智的地址,当然,不是通过本人。
 
他伏在桌子上,细细地挲着地址的每个字。明明是自己誊抄下来的字,却仿佛看到了那个人的字迹,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他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起身从书架上抽下什么,铺在桌子上,握了握肉呼呼的手,眼角弯起好看的一点点弧度,捉起一支笔,写了起来。
 
写写停停,不知过了多久,他挠挠下巴搁下笔,咬了咬嘴唇将那东西叠了起来,塞进了刚刚一并找到的信封里,哐哐哐的跑下楼,朝着邮局溜达过去。
 
都多大了,还和个小孩子一样。二宫姐姐撑着下巴在窗台前,看着在路上踢踏着鞋子兴冲冲跑远的弟弟,撇了撇嘴。
 
 
 
3
整个夏天失去了大野智的音讯。
 
他的消失在一瞬间。
 
二宫跑到那个自己当初没勇气去的地址方位上,扒着栏杆朝里面望,回过神来发现一手细碎的铁锈。
 
内侧的地方有好几个垃圾袋,最上层是报纸和小广告,揉啊揉的皱巴巴的塞在封口处,风一吹大有七零八落的架势。
 
二宫眯着眼睛去看,似乎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信封。
 
他的心忽地冷了下来。
 
 
他是什么都没和他说的。
 
教室里他的桌椅被撤掉了,听他的同学说是退学了,不过一个二个都不确定一样。
 
总不会是真的去当渔夫了吧?二宫在内心里吐槽,回过神的时候就经常在海边的长堤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他也到了填志愿的时候了,时间过得真的很快啊,二宫绕不过心里的那个芥蒂,兜兜转转又拾起来去想。
 
什么都不知道,感觉自己像是被当成笨蛋一样供人耍了。他想起两个人一起吃便当的时候,天冷时二宫抢他的手套套在自己不拿筷子的手上,天热时看着他喝汽水用小眼神一个劲地盯他,会突然无理取闹地挠他痒痒,和他玩打拳游戏,他一脸痛苦到爆炸的样子做出被打的表情,自己就在边上拍着手对着天哈哈哈哈。那人也会憨憨地看着他笑,明明晒得那么黑,眼睛却亮亮的,像曾经许诺过要一起去看的夏夜的星星。
 
二宫突然就蹲坐在了硌人的水泥长堤上,捂住了眼睛。斜挎包啪嗒一声拍在地上,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真可笑。
 
这算什么。
 
你说,这算什么,大野智。
 
我发现我原来比我想的还要喜欢你,你说,现在这样的我算个什么。
 
而蒸发在我的世界里的你,又算什么?
 
 
 
4
输家和赢家,以及主办方的酒席。
 
二宫在心里打了一个比喻,觉得很贴切,不由笑笑,抚了把啤酒杯上的水珠,端起杯子灌了半杯。
 
他知道离自己不远的地方,那个人正在看自己,微带着点若有所思的神情。他一贯这样,看起来在想什么深奥的东西,实际上只是大野流发呆而已。
 
你看你看,多有用,那个秃顶大叔都没怎么敬他酒了。二宫对夸奖自己方案以及表达遗憾和安慰的客套声左耳进右耳出,礼节性地应着声和人碰着杯,大口大口咽着酒。那个人遮遮掩掩的担忧,让他不悦的心情像灌进杯里的啤酒,咕噜咕噜地冒着泡,在大脑里呲呲作响,仿佛不绷着理智去压抑,下一秒自己就会砸下杯子冲着那个方位大声骂出来了一样。
 
你已经消失在我的生活里了。
 
无论电话,邮件,信件,都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我花了整个青春的时间去放弃揣测你是有意还是无意,去封印关于你和我的种种。
 
而你现在的出现,仿佛在嘲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nino,站的起来么?”
 
大野智朝着歪倒在马路牙子上的二宫伸出手,意料之中的被拍开了。这是第5家店的店外,此时曾经的小学弟毫无形象可言坐在那里,眼睛像是混沌的琥珀,似乎在这里多坐一会就会睡过去。大野伸手把他拉起来架在自己身上,这次他没有拒绝,嘴里咕噜了两声什么。他凑近听明白了,苦笑了起来。
 
不要、你管。
混蛋、不回来。
 
大野智紧了紧揽着他腰的手,侧脸用唇贴了贴二宫因为喝酒变得发烫的侧脸。
 
“抱歉。”
 
 
 
6
他到底是对过去道歉,还是对他擅作主张带自己回了他家而道歉呢?
 
二宫和也思索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在大野智家抱着马桶吐开了。背上的那只手轻柔地拍着自己的背,力道舒缓的让他想流泪。大野微微倾身,头就在他的斜上方,气息萦绕在自己周围,无法忽视的存在感压迫得二宫心里尖叫着想要逃离。
 
可是他没有。
 
等大野无视他的不情愿,将他扶到沙发上做好,并递给他一杯水时,他才靠着沙发拿着水杯不着痕迹地打量起这间屋子了。
 
“我没带人回来过,你是第一个进我家的人。”大野的声音飘过来,直接打断了二宫的扫视。
 
二宫从嗓子伸出笑了一声,那声音有些古怪,“是么。”
 
那双他曾经觉得像是映着星星的眼睛盯着他良久,提起了另一个话题:“下次别再喝这么多了,nino,就算是应酬,起码的推脱还是该有的,不能伤——”
 
“我可比不上大野先生,应酬只是坐在那里就行了,”不提还好,想起晚上的饭局,二宫借着还没清楚的大脑忍不住恶从口出,“设计师不是那么好当的,哪像你们,一句话就能决定钱的走向和方案生死。”
 
坐在那头的人轻微地叹了口气,但是并没有传入二宫的耳中,“方案的事情,我很抱歉......”
 
“没~事,大野先生大公无私,一视同仁嘛!”二宫将杯子放到茶几上,撑着沙发站了起来,步子还有点不听使唤,大野连忙站了起来想去扶,触到二宫手的瞬间便被躲避开了。
 
“今天给大野先生添麻烦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了。”二宫避让着退到门前,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在房间里一样。大野智撵着步子跟上去,紧紧盯着二宫不流畅的动作,担心之情溢于言表。仅仅是身后站着他这点就已经让二宫异常烦躁了,他急于和他撇开关系,手上穿鞋的动作却无法如愿地利索起来,他恨恨地啧了一声,胳膊却突然被人拉住了。
 
“kazu,你——”
 
不要这样叫我。
 
不要这么亲昵地叫我。
 
“......方案的事情,站在我的立场上,也是无能为力......”
 
我要听的不是这些,不是方案不是应酬。
 
该死,你就没有什么其他想说的么?
 
大野智你这个——
 
反应过来时,他的手已经伸向了大野的衣襟。
 
“这是我第一个完全落实的设计方案。”
 
二宫揪着他的领子,声音混着醉酒的音调却是低沉没有温度的。
 
“你知道它对我来说有多重要的,对吧?”
 
不是的,他想说的不是这个......
 
“你冷静一点——”
 
“你叫我怎么冷静?!你知道我为了这个设计方案求了多少人,查了多少资料,喝了多少场酒?!”二宫狠狠地摔开他的衣领,力气大到他自己也向后一个趔趄。环绕着自己的,属于二宫的酒味拉远了,突然静下来的空间里,两个人的表情都稍显狼狈。
 
此时此刻,除了站在这里任他发泄,他不知道还有何上策。
 
二宫站在他的面前,撑着膝盖,不知是因为酒还是情绪,满脸通红。
 
他们曾经亲密无间。
 
但那段岁月恍若隔世。
 
他归咎于二者太过年轻,于是压制自己沉淀下情绪,将回忆落石,想着有朝一日,那段时光终会在自己这里成为一段缅怀过去时拿出来说的笑话,供自己一笑,也告诉自己,你看,这不是释怀了么?
 
但是他没等到他算计好的那段时光,就又和这个男人碰到了一起。
 
你以为......
 
“你以为我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忘了你的啊......”
 
大野智猛地一惊,抬起头看着他。二宫是真的有些不清醒了,也许掺杂着自暴自弃的心情,他将心里所想的一秃噜便说出了口。
 
以至于忽略了大野伸过来抓住他的手。
 
“唔......”
 
温热的气息蹭在自己的嘴唇上,挥不开的酒味一下子在口腔中扩散成了双倍,二宫和也挣扎着想退掉抓着自己的手以及蹭着自己的大野智,但适得其反的给了大野将他翻了个遍摁在墙上的机会。他吻的很用力,几乎要将二宫的唇碾压进嘴里再逼着他吃掉一样。二宫正气在头上,想着索性闭上牙关咬侵入舌头的主人一个溃不成军,不料舌尖刚刚被他碰到,就没了脾气和对方温吞在了一起。
 
如同当年四目相接的瞬间一样,麻痹了心脏。
 
由里,到外。二宫的唇瓣、口腔、舌头、牙齿都被他问候了一遍,大野将手护在他的脑后,舌头与他紧紧相扣,仿佛怕他反悔一样,一刻不停地向他索求更激烈的纠缠。
 
二宫和也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本能的回应,本能的拽住大野智的衣角,本能的倚靠在大野贴着自己后脑勺的手上,本能的将腿和他的腿相碰。
 
一触即发。
 
他扯开二宫的衬衫,手抚在了那块自成体系的二宫式腹肌,未来得及解开的领带上,领带夹冰凉,打在二宫赤裸的肌肤上,和大野灼人甚至带着汗渍的手掌对比鲜明,催得二宫敏感异常。喉咙里发出轻不可闻的声音,自己居然可耻的期待着他做下去。
 
一如自己当初期待着他能懂自己一样。
 
衬衫被褪去,手绕在他的腰上探向背部,顺着脊椎骨暧昧地抚摸着。二宫想要发出声音,却因为嘴唇被堵住了只能细微的哼哼。大野松开托着他后脑勺的手,和另一只手一起,一前一后,向下摸进二宫的西装裤,他感觉到二宫颤抖了一下,但是没有拒绝。
 
手指在褶皱边缘打着圈,深深浅浅地按着给予他刺激,前方却并没有这么温柔。被大野的掌心包裹着的分身原本就硬着,现在更是处于箭在弦上的状态。他来回抚摸着,带着一定的力道,似乎是将二宫的喘息声当成了伴奏,在声音甜腻难耐的时候再次加速撸动。温热的液体喷射在大野的手里,没等二宫反应过来,他已经将精液抹在了小穴边。入口处已经被抚摸的容易进入了,但是想要深入还是有点困难,二宫此时将手臂环在了他的脖子上,重心向着他,气息滚烫。他知道二宫并没有原谅自己,也许他只是醉了,才会这样乖巧顺从地倚靠在自己怀里,他收紧了手臂,清楚这个事实让他越发珍惜现在的时间。
 
异物感在身后越发清晰明显,二宫从鼻子里发出略带撒娇的声音,大野空出一只手去揉他胸前的乳头,鼻尖迎上二宫的鼻尖,再次和他撕吻在了一起。第二根手指没入了他体内,一瞬间他感觉二宫绷紧了身体似乎在紧张,离开唇瓣含糊地说了句“放松”,他偏过头去啃咬他的耳朵。本就是要冒出火的温度,他还嫌不够,伸出舌头湿哒哒地里里外外描绘了个遍。
 
“kazu......”
 
“kazu......”
 
在他耳边不知厌倦地唤着他的名字,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颈上的力道变紧了一点,他趁着放松着的此时加进了第三根手指,几乎是碾进了入口。“唔!”二宫将脑袋猛地一沉,抵在他的肩膀上,胸前被玩弄的早已挺立的樱红也变得更加敏感,大野用两根手指摩擦着突起,力道温柔得让人发疯,没有被安慰到的一边不由自主地贴过去要去蹭大野的西装,大野便一边吻着二宫的鬓角,一边伸手去雨露均沾。细碎的,属于二宫的嗓音挠在大野的耳朵上,瘙痒感从大脑直逼心脏。他暂时收回停在他胸前的手,转而捧起他的脸,望了过去。
手指还停留在他体内,二宫红着脸看着他,带着一点醉酒的迷茫,大野没再多说半句,带着人一边亲吻一边跌到了床上。
 
二宫只觉得身后一阵空虚,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面前的男人跪坐在自己双腿间,流畅地松开领带,甩开西装和衬衫,最后脱下两个人的西装裤,捏上了他的腿。
 
他突然没来由地想要逃,但是那个人的力气很大,他挣不开。
 
或许从心底里他就没打算挣开。看着大野智伏上来的身体,二宫伸开手抱住了他——早已不是当年不谙世事的小孩,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清楚的很。
 
他的吻落在额头、眼睑、脸颊、鼻尖、下巴上的痣,最后才是唇上,手掌舒展着推在他的身体上,蹭过精神的乳头时也丝毫没有停留。身下,早已被扩张好了的地方刚刚和他的小兄弟打了个照面,大野智是谨慎的,他不希望伤到他,因此进入也是缓慢无比的。
 
二宫不太高兴地扭了扭身子,不舒服是有的,但是他现在不想管那么多。他想要他快点进来,发狠地要自己,让自己忘记发生的一切,只留下快感。大野看出了他的不满,伸手呼噜了两把他毛茸茸的脑袋,知道他不领情,也不再顾及,抱住他的身体一口气塞了进去。
 
“呜!!”撕扯带来的痛感和压过内壁带来的快感让二宫僵起了脖子,他的腿扣在了大野智身上,带着他贴近自己,他的唇又靠了过来,二宫主动微启双唇,将舌头与他相融。他又抽插了起来,一下一下,搅得二宫呼吸混乱,却又因为处在热吻之中得不到更多的氧气,身边浸满了他的气味,二宫觉得换到的每一口气都是在吸毒,那个人正在他体内有理智的抽动着,几次触到了自己的敏感点,自己都差点咬到他的舌头,这时他就会偏开嘴去亲吻他的脸,咬他的脖颈和耳垂,甚至像个孩子似的抿起自己脸上的肌肤,又疼又痒。身下的人难耐地动了动腰,大野感觉到有什么又硬硬地抵在了他的腰间,闷着声音笑了笑。二宫觉得自己被他挑逗的浑身发烫,他绷紧了身子,感觉到正埋在自己后面的那东西似乎胀大了几分,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是又一次运动。
 
“啊!慢、慢点——呜~”比前几次都要深入,顶在了敏感的地方,只是瞬间擦过的程度,却让二宫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大野并没有减慢速度,床笫之间的言语大多是反的,这种程度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他俯下身在二宫身上啄着,吮着刚刚已经被自己满足得发红的小点,他不留下任何痕迹,只是单纯的让接触的快感淹没此时此刻的两人。
 
“嗯、嗯......!”腾出一只手去抚慰自己的下身,刚刚抓住,手和性器就一同被谁的手包裹住了,紧接着就是被带走了节奏,任凭对方主导着,刺激着。
 
“kazu......”含混的呢喃声沉溺在了吻中,手上的、腰上的动作越来越快,像是怕被对方甩出一样,二宫用力搂住他,在情欲的呜咽中加深唾液的交换。
 
他只觉得身子一空,随后就是自己手中充斥着粘稠感,小腹上也突然淋下了暖流。
 
他没有射在里面。二宫有些模糊地思忖着这个事实,放开了勾着对方脖子的手臂,避开他伸过来想要搂住自己的手,将手臂搭在自己眼上。
 
微醉的倦意渐渐涌上来,混合着身体的不适催促着他进入梦乡。
 
也许这一切就是个好坏说不清的梦吧?等到醒来,一切都会回归原状的。二宫压下心中一点说不清地期待,跌入了睡眠中。
 
 
 
7
醒来的时候,自己正维持着被大野智从背后抱住的姿势躺在床上。
 
乘人之危。这是二宫想到的对他的第一个形容词,想要挣脱,却在身体不适和身后人的大力的双重叠加下败下阵来,只有叹了口气,“你准备抱到什么时候?”
 
“你消气为止。”
 
“至于么?我又不是你女朋友,昨晚那样的关系,顶多是炮友,”他干笑了一声,话语说的极尽刻薄,“哄炮友开心,你图什么?我又不会收你钱。”
 
“kazu,我喜欢你。”
 
“......”
 
“你的信,我看了特别开心,”大野智觉得自己有点语无伦次,他十分担心自己不能把意思传达给二宫,因此努力地说着,“但是收到的时候我们正在搬家,我的手机那之前钓鱼的时候掉进海里了......”
 
“......”二宫吸了吸鼻子,装作无所谓地说,“那封信,你没扔啊。”
 
“信封被姐姐抢过去看,拉拉扯扯的就不知道去哪里了,”身后那个毛茸茸的脑袋抵在他颈后,像是个示好的额小动物,“不过信,我留着的,一直带着的。”
 
见二宫没了声音,从背后又看不见他的表情,大野不由得收紧了怀抱,试探性地叫了一声:“kazu?”
 
“啧,别抱得这么紧,好热啊大叔。”
 
大野智瞅着那个熟悉的耳朵尖变了颜色,没忍住,在他背后fufufu地笑了起来,换来了二宫冲着他手臂不轻地一拍。
 
“别得意忘形了!我还没有原谅你呢!”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知道个毛线,说个话都能听出来笑意满分了,“nino,转过来好么。”
 
身前的人带着不情不愿的表情翻过身和他面对面,瞟一眼对方的脸,怎么看怎么写满了得意。二宫还没来得及抒发不满,他便探过来在他鼻尖轻轻地啜了一口。
 
“你——”小尖嗓和小红耳朵一起爆发了出来。
 
“请和我交往。”
 
二宫身子一僵,直愣愣地盯着大野智,后者见他这副宝宝样不由得又笑了起来。
 
“不说话可以当做默认了么?”
 
“你不会忘了我还没原谅你吧?”明明已经没什么气了,心里却别扭的不想这么快着了他的道。
 
“那我就从今天开始追求你,”丝毫不在意二宫的设坎,大野智积极的反常,“这样可以么?”
 
“你、你爱追谁追谁,关我什么事!”一把推开稍微松懈了点力道的大野,他顺势要坐起来,“我还要上班,先走、唔!”
 
大野智眼明手快地扶住了他,“昨晚你也累到了,今天不如就请个假吧,反正昨天你们方案团的人都看到你被灌酒了。”知道他说的“累到了”指的是什么,二宫和也又是气恼又是害羞,大野智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先洗漱吧,我带你去卫生间。”
 
“......嗯。”
 
“还有,kazu。”
 
“什么?”
 
唇瓣温柔地贴合在一起,几秒便分离开来。
“我喜欢你,一直都是。”

拍手


将手中一点也不想喝的可乐喝干净,坐在石头上晃荡着双腿,微撅着唇看着淡黑蓝的天空混上路灯的光芒,然后像是没忍住一样,冲着天空打了一个可乐味的嗝。

 

“差不多也该回家了吧,”身边浓眉大眼的小子捏着可乐罐子,微微偏头望着他,“回去吧,就算再怎么吵架,那毕竟是你的家不是么。”

 

“都说了不是吵架,只是有些事情意见不合而已。”带了点鼻音进去,声音听起来嘟嘟囔囔的,松本润撇了撇嘴,心里却对二宫的这个定论表示同意。

 

二宫和也和大野智都不是会常生气的人,这是与他们往来过的人都知道的事情。虽然两个人性格各异,处事方式各异,但两个人只属于自己的温柔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于谁都是受用的。

 

偏偏是放到对方身上,时间长了,一年总有几回像产生抗体了一样不起效果。

 

岂止是不起效果,甚至像是产生了过敏反应。

 

一再告诉润自己没事只是想坐下来静静罢了才算把这孩子给劝回去了,nino吹着海风,听着放在身边的空罐子随着风摇动着,和石头发出细微的咯啦咯啦声。

 

记得自己曾经说过,希望两个人留足彼此的空间,两个人可以享受自己的兴趣,无论另一方参与与否。他和大野智的确做到了,该温存的时候温存,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沉浸。犹如当时想的一样,甚至还要完美些。

 

但是每每在回头看到那个人没什么表情的拿着笔画画的时候,从游戏里抬头出来察觉对方出海去了的时候,产生一种只有幼时才有的,失落的情绪。

 

呐,家到底是什么?

 

有人说和别人组成家的含义在于和人产生联系,生活中变得不再是一个人,而是处处有着另一个“活”的痕迹。二宫觉得自己似乎仍然生活在原先的单人模式里面,只不过加了一个拿着自己家钥匙,可以随时来拜访的角色而已。

 

自己一直不想承认,自己是怕寂寞的。而这份心情,长久的沉睡着,一旦渗透出来一丝,都是苦的。

 

以至于对这个家,偶尔,会产生莫名的,害怕的情绪。

 

就在今天,他对早晨带着海腥味提着钓具回来的大野智甩出了大概是今年二宫和也最难看的脸色。大野智也不傻,但是对话却迟迟到不了点上,焦急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也只有这种时候,久经百战的两个人才会这么没有耐心。

 

 

“所以说到底怎么了,和也。”

 

“都说了,没什么。”

 

“你的表情可不是那么说的。”

 

不用他说,他自己清楚,面部肌肉垮的完全背离了自己“永远的十七岁”这个称号了。大野智坐到他身边,倒了杯水,二宫没有动。

 

“昨天一天都钓鱼,今天上午回来的事情,我有提前几天和你说吧?”声音里带着倦意,肯定是通宵钓鱼,这会困得受不了了吧,二宫边听边想,视线仍旧停留在那个不怎么有趣的电视节目上。大野是在核实自己是不是说过了,他想找到原因,二宫知道。

 

“我知道。”

 

“你晕船,而且对钓鱼也不感兴趣......”况且钓鱼这种事情,大野智干的密度早已大不如前了,这次还是半年来的第一次。毕竟工作太忙了,忙到连休息都是在准备下一项工作。

 

“是啊,没什么兴趣。”二宫放缓语调,仍然看着电视。大野智侧着头看着他,停顿了很长时间,然后,轻轻地出了口气,站起来朝浴室走去。

 

他不知道说什么,他也是。

 

害怕的情绪,缠绕了回来。

 

一个不知道症结,一个不明白自己。

 

对这样的气氛,害怕,燥火。

 

二宫只觉得周身的环境一下子变得让人烦躁,他抓了抓头,离开沙发,扯过自己的帽子,将手机钱包塞进口袋,蹬上鞋唰啦一下打开门迈了出去。

 

正确来说应该是逃了出去。

 

 

他也没想到自己最后居然走到了自己曾经说过不喜欢的海边上,吹着海风,喝着碳酸饮料,发着呆。

 

意识到的时候,你有时会不由自主地靠近那些和你熟悉的人相似的或者有关联的东西。二宫认命地笑笑,重心轻移,向后倒去。

 

他希望稍微疼一点,没什么原因,只是像这样做而已,然后和自己吐槽说“还挺疼的啊.......”这样。

 

可是他没有。

 

他被人接住了。

 

一双温暖的手,扶在他的背上。

 

“亏你能找到这里来呢......”明明知道我不喜欢海。

 

“松润告诉我的,说你心情不好,叫我别把你一个人晾在这里。”前面的人没回头,他也不急着绕到他身边,“和也。”

 

“嗯?怎么了......”

 

“回去吧,饭做好半天了。”

 

二宫听着他糯糯的声音说着家常的话,心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想这声音和唱歌时候的声音真是相当不同啊,身子却左右挪了挪,站了起来。

 

“那就走吧。”

 

是些不值得一提的下酒菜,普通,但是分量足,好吃。

 

啤酒被倒在明晃晃的玻璃杯中,不得不说这比拿着罐子喝更有情怀。二宫和大野肩并着肩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小矮桌上摆的有余不乱,是生活的气息。

 

电视里放着岚的节目,观众视角下重温自己的节目也挺有趣,两个人相互也不说什么话,只是一边吃,一边看,有时候蹦出来个句子,有时候就是哈哈一笑。

 

笑完了,看完了,盘子空了不少,啤酒也空了好几罐,二宫窸窸窣窣靠过去,背抵着沙发,头枕在大野的肩膀上,大野放下筷子,伸手去捏他的手。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又想要得到什么,一如今天来得莫名其妙也去的莫名其妙的脾气。

他只知道,自己最后归来的地方,能称作家。

 

和大野智相连,和自己相通。

 

 

“我说啊,”

 

“下次休假的时候,别去钓鱼好了。”

 

大野智偏过头看着被电视机的光微微照亮的二宫的脸,没怎么犹豫,应声道:

“嗯,行啊,”


“你在家的话,我就在家陪你吧。”

 

“你这话的意思是如果我不在家你还是要去?”抬起头斜了一眼,声音却是懒洋洋的没有攻击力。


“fufufu......没有啦......”

 

矮桌下的手握在一起,从包握变成了相扣。

 

害怕这个词,本就不是该用在自己和他的家上的。

 

END

拍手

プロフィール

HN:
田子十行
性別:
非公開

最新記事

(03/23)
(07/04)
(06/25)
(06/25)
(06/21)

P R

<< Back  | HOME
Copyright ©  -- 有田可耕,子時无眠 --  All Rights Reserved
Design by CriCri / Material by もずねこ / powered by NINJA TOOLS / 忍者ブログ / [PR]